主题：三十年强直治病求医生活

       那是94年夏天，刚刚经历了中考的打击，又被狗咬了一次，说是打击，其实在我们那个乡村的中学成绩还是很优秀，只是一直第一排到了第二，只是成绩和我预想相比差了很多；暑假的时候去舅舅家，不小心被狗咬了，回来之后被爸爸骂了半天；整个暑假人过的就很郁闷。现在思考，第一次生病跟我那时候心情不好有很大关系。

      我清楚记得，农历6月14，干了一天的活，浑身脏的要命，我一个人跑到池塘里洗澡，依稀记得水稍微有点凉了。当天夜里，5点醒来，感觉天还是很热，我就跑到外屋去睡。六点在醒来的时候，就感觉膝盖疼的要命，白天爸爸骑着现在农村早就绝迹的“大铁驴”带着我去一个私人在我们当地算有点名气的私人骨科门诊。照了x光片，医生说是骨折了，打上夹板和绷带，喷上正骨水，开了吃的三七等药，并且告知一周后复查。其实现在我也一直没有明白，当时是真的骨折，还是误诊了，我也没剧烈活动，只是干完活去游泳。

    在家吃了一周的药，明显感觉膝盖不疼了，去复查的时候还是那辆大铁驴，爸爸托着我。骨科医生说，恢复很好，继续吃药。第二周的莫一天，突然我感觉夜里很冷，膝盖突然像是进水一样，一下子鼓了起来，那时候不知道冷就是发烧，就是感觉膝盖难受，第二天又去看了骨科，医生说骨折好了，有点风湿，又开了药。 好像过了1天还是2天，才想起来去看看医生，是不是发烧。喊了当赤脚医生的伯父过来，一量体温，过来39°，赶紧输液，烧一直没有退，过了几天没有办法，爸爸喊了在县城当医生的六叔过来，六叔用了猛药，我不停出汗，叔叔让我姐姐，夜里拿酒精给我擦身体，折腾一夜终于不烧了，但是膝盖肿的不能下地了，另一个膝盖也开始肿了。爸爸喊另一个五叔开着农用三轮车，拉我去县医院看病，我那时候非常消瘦，五叔双手抱着我像抱小孩一样，从一楼到二楼到三楼，到各个科室检查，检查完县医院大夫告诉我说是风湿，开了各种激素药物。

         用了大概一个月激素，本来消瘦的脸，又白又胖，一条腿开始肌肉萎缩，两个踝关节也开始肿了。

        其间爸妈找了村里的看风水的，又带着我去找了邻村一个大仙，大仙那香火很盛，很多人过来让她看。我记得大仙是个刚结婚不久的年轻妇女，长相不记得了，但是记得个子不高，瘦瘦的，大仙坐在中间，需要问事的告诉她，她嘴里念念有词，就开始烧香，如果香正常燃烧，就说明没有问题，如果不正常就说明有问题。到了我那，献上礼物，大仙嘴里念念有词，嘴里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什么，就看那香霹雳巴拉烧起来，非常旺，浓烟也起来了，大仙说我，被吓住了，就是吃倒了药铺也没有用，我忘记怎么破解了，反正告诉我爸爸夜里怎么做，我们就回家了，过了几天我还是不好，又去找大仙，大仙在烧香香是正常的，大仙说虚病好了，现在是实病，去另一个村子找她爸爸，拿针挑一挑。我们又去了邻村，大仙的爸爸刚给一个人挑完，流程是这样，大仙爸爸调破身体某个部位，挑挑好像里面有毛发是的东西，他说是那个造成的。挑一次20，轮到我，刚挑了第一次，我就疼的受不了，同时心里对他这个也不信了，我还想，有没有消毒啊，就这么弄，我就装作疼的受不了，让他停止动作……

      其间:爸爸和三叔还找了乡卫生院的老大夫，给我开了五天中药

      其间：爸妈又带我去了隔离县城的医院，里面大夫怀疑我腿肌肉萎缩，是不是小儿麻痹症，以前没有发现

      其间：爸妈带我去了周围一个比较大的油田的医院，在油田的医院，做了各种检查，说是不能确诊，以后发展再说……我当时气的要命，但是想想这个还是比较靠谱的说法，在油田医院门口看到一个广告牌说是有一个退休的老大夫，我又去那看了，拿了5天中药……

      各种折腾后，我去了我们地区中心医院，爸爸、小叔和我，小叔是我们大家庭里面的在县城工作的医生，所以家里人有病都是小叔陪着。在县城中心医院各种检查后，结果忘记了，反正是开了一种西药就回家了

    可怜天下父母心，我爸妈为我付出多少啊

      有时候盼着日子快点，有时候不得不盼着过着慢点。一眨眼就要高中开学了，实在没有办法等到报到最后一天，堂哥开着三轮拉着母亲陪着，我去学校报到。记得很清楚，当时我脸色苍白，走路一瘸一拐，交完280元学费，教务处老师问我，为什么这么苍白，母亲说遗传的。一个医生给我介绍吃雷公藤，我吃了一段时间感觉稍微好点。高中的军训我没有去，军训后的第一周前五天我也没有去，在周六那个下午我骑着自行车一拐一拐的到了学校，扶着楼梯，一个台阶，一个台阶慢慢向上挪，终于到了教室，推开教室门的一刹那，很多现在熟悉当时很诧异的眼光都看了过来，我自己脸一下子红了，一路蹒跚着，到了最后空着的那个位置，高一第一次课是政治，老师讲的很风趣，上完课我收拾书时候，同桌说书是他借的，我说书是我的啊，他说：后面来的人都没有！后来我才知道，我们那年第一次高中录取了一部分自费生，自费生不在录取序列，没有教材，我来的晚，大家以为我没有考上，是掏钱来的。

      周六的最后一节课是劳动，女班长让大家去打扫街道，我也跟着一瘸一拐的下了楼，他们去打扫卫生，我不好意思直接回家，一个人默默的坐在教学楼门口的花坛上，看着出出入入的学生，感觉自己不像这个世界的人一样。终于第三节课的铃声响了，我骑着回家，回家路上满是苦涩，在公路边摘下几片杨树叶子咀嚼，杨树叶子苦苦的…………

      高中开学，开始了我到现在以为最为痛苦的一段日子

出差了，手机不知道为什么登录不上去

       高中的日子开始了，基本上我是上一两天、就休几天，白天做在教室除了去洗手间几乎一动不动，中午等别人都走了，我一瘸一拐下楼，骑车去大街山买几个包子吃。当时最痛苦的是我蹲不下去，在家里大便都有凳子，在学校只能强忍着尽量不去大便。断断续续过了两个月，父母和叔叔商量带我到北京去检查一下，具体时间未定，我担心哪天突然去看病，特意写了一张假条留给同桌，让他替我交给老师。

      那时候我虽然也不悲观，但是远不如现在百炼成钢，并且从农村到城市读高中，突然之间生病，一下子让我茫然失措，我们当时教室在三楼，老师办公室在四楼，我自己都不愿意去四楼提前跟班主任说一声。果真期中考试考了2科之后的一个周末，叔叔找北京的姑姑联系好协和医院，爸爸和叔叔带着我去北京看病。第一次去北京， 也是第一次做大客车，一路颠簸，到北京又转车到了郊区的姑姑家，姑姑知道我走不了路，骑着自行车过来接我，还我骑着车去她家里。

      第二天一大早，姑姑带着我们一行四人天不亮就做公交去市里，清楚记得看我的样子，一个大姐主动给我让座，让我一下子有了很不好的感觉。在协和挂的是蒋明的号，是通过其他专家预约的，大夫问了几句话就开了一堆的检查，不让再吃雷公藤，说是影响生殖系统，但也没有开其他药。并且很多检查当天做不了，必须隔一周在做，甚至有的要隔好好久才能做。  做完当天的检查，我和爸爸以及叔叔就坐车回了老家，连续的奔波和坐车，到了家我已经很鬼差不多，苍白、狼狈，由于不吃雷公藤疼我已经走不了路。本来回来的时候是周三，还有三天才是周末，但是我实在没有办法去上学，就在家一直到了下周一才去学校。

      到了学校的上午，我同桌跟我说，*老师（班主任），看你没有请假就没有来，打算开除你，我听了很诧异，我当时内心怀着非常纯洁的幻想，作为一个老师，看我身体这样，还在坚持上学不是应该鼓励我吗？果真中午的时候，在我出去吃包子的时候，班主任老师把我拦下了，第一句话是我一直记得的，老师说：看你中考成绩还不错（我是和自己预期比考的很差，其实还可以），给你留了一套书，你看你想来就来，想走就走，也不做操，给班里扣了多少分？本来想看你其中考试成绩，考的好就留下，考不好就劝退，没有想到你逃避考试……其实我一直把坚强作为自己最自豪的东西，当最认为自豪的东西被别人误解后，我瞬间眼泪流了出来，老师好像絮絮叨叨，一口东北方言讲了很久，我其实生病到碰见老师讲这些，一点也没有感觉有压力，除了确实很痛苦之外……

     老师讲完了，让我考虑考虑，他去吃饭了，我也一个人骑着车子没有吃饭，在我们县城当时唯一的一条主要街道，从东到西，从西到东，仰着头让太阳把泪水蒸干……

     虽然是痛苦的瞬间， 但是这么多年我不也没有怨过老师，当时我同桌假条丢了，就没有交给老师；当时的班主任事业心非常重，非常看重个人成绩，我不能去参加每天的做操，都要扣分……当然于我个人而言，幸亏后面换了班主任，毕业这么多年，每年元旦我都会给后面的班主任邮寄一张贺卡

是吗？我22年了，呵呵15岁生病，今年37

     晚上回家之后，我决定休学，有老师的打击、也有身体因素，去协和检查，我记得持续了2-3周好像，每次都是做夜里的车去，第二天到北京检查完再回来，夜里坐车非常难受，腿伸不开，本来膝盖就疼的要命。终于所有检查结束，医生开了一堆西药，有吃的、有静脉注射的，当时没有印象，现在想来应该是榴弹、甲氨蝶呤之类。我记得有写的治疗肝炎还是肝癌的药物，母亲怕人看到还给藏了起来。怕人以为我是肝病，以后说不上媳妇。在家大概注射万一次针剂，某一天晚上看我们县的电视，电视上有一个访谈纪录片， 说我们县有一个中医，攻克了类风湿和风湿性心脏病，介绍片很是看到让人心动。爷爷去世之前是个老中医，行医一辈子在乡里，所以可能这种缘故，家里人更信中医，第二天就带我去看那个赤脚中医。其实现在想想，协和开的药对于强直诱发的外周关节炎应该很有效，只是各种原因就让我们给扔到了垃圾堆。

      在那个中医诊室，一个高瘦的五是左右的医生，看到我肿的像馒头一样的两个膝盖和两个踝关节，肯定的说：虽然你的类风湿因子是阴性，但是肯定是类风湿，这种病要吃100付中药。当时我想，吃100天中药，这要吃到什么时间啊？其实谁曾想，我后来一直吃药吃了这么多年。大夫开了中药，要求中药里面回家自己加一点黄牛角，熬完的药渣在放上地里野生的曼陀罗子，洗踝关节和膝盖。